一个女人的永恒之处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对万氏嫫一样,对一个女人的命运如此追索,三十几年前我刚到建水时,就听说了这个女人的传奇,那时我就惴想,这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她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她是美丽的,还是平凡无奇的?当我决定把她的故事写成小说时,我还拿不准这些问题。
因为忙的原因,前部小说的写作断断续续,以致其中出现了不少常识性的错误而不自觉,感谢诸位师长的指正,让我有勇气再一次对万氏嫫进行审视。
明末清初的混乱,很多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万氏嫫、普名声同其他心怀野心的人一样,也使用了“造反”这一种语言。通过他们的经历,我们也就理解了古往今来的诸多不堪的战乱。我们还知道了历史既不美丽也不好看,里面充满了血腥和死人,明白了不管你是谁,都不能独占广茂的土地、神和记忆。
那个大热天的中午,我与临安城的吴劲华兄驱车来到建水面甸镇的一座大山上寻古,此山名叫“扎营山”,是万氏嫫曾经的驻军之所。这座山横于建水与开远、个旧、蒙自之间,三面皆悬崖峭壁,一面通向古驿道,是要塞之地。在炽热的阳光下,我们登上了这座传说的大山。山顶之上,土石垒就的城池遗址还在,黄色的土墙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现出别样色彩。登高望远,可见下方历历在目的村庄田园,泛亚铁路上开往河口的火车轰鸣而过。这真是一个绝佳的所在,在地理位置上,有万夫莫开之险,有远眺预警之妙,有一冲而下之力。这让我不得不佩服那个远在明代的女子万氏嫫的战略眼光。据说在建水、开远的很多地方,类似的扎营山还有不少,当地人均将万氏兵马驻扎过的山头称为“扎营山”或“营盘山”。我想,这样的称呼除了怀念之外,尚有一种敬畏在其中。
我以一种随意的心情沿着城池的遗址踱步,丰茂的树木遮住了炽热的太阳,山风涌了过来,灵魂有了一种异乎寻常的明亮。我闭了眼睛,听着山风的呼啸,如同听见历史深处的呼吸,万氏嫫策马奔驰的声音时时鸣响。这个传奇的女人,这个勇敢的女人,这个命运多变的女人,这个历史上贬褒不一的女人,她带来的历史性思考让我又一次沉默了。
在沉默之中,我倾听着,心里充满了某种向往。我清晰地听见了历史传来的声音,我决心要把它们翻译成现代汉语,竭尽自己的微力以回答历史对我的呼叫。我想让自己的文章也变成万氏嫫的呼吸,以表达我对万氏嫫这个女人的某种崇敬。
走出森林,是一片茂密的草地,草地之下就是万仞悬崖。这片草地真的是很丰茂,一个人站在里面,几乎寻不到他的踪影。草地的一边,是村人新开的土地,地里种着白萝卜,原来的营地如今成了村人耕种的地方,这历史的变迁竟是如此巨大。
据说,越是邪恶的形象,就越有迷惑人的地方。
我力求谈化万氏嫫身上的邪恶,让她也成为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即使是她的杀人不眨眼,也让她具有一种无奈之感。是社会的不公正性逼迫她不得不反,不得不杀人,杀人成了一种生存手段,这是万氏嫫的悲哀,更是历史和封建君主社会的悲哀。
我经常知道我错了,所以,我才能不断地去改进。
在以万氏嫫为主角的小说《绝色》中,遍布了匆忙的痕迹,甚至个别地方连基本的时间常识都搞错了。感谢梁刚兄及其他师长的批评指正,让我得以有了改正错误的机会。也正因为此,我把诸位的批评文章均收录于另一本书中,以真诚地表达我的感谢。
对我的创作来说,万氏嫫是一个最妙的对象。我们知道,对于女性的欲望,让每一个人都有充分发挥想象的空间。当然,万氏嫫是一个历史的女性,在遵循某些历史事实的同时,我们依然有想象的空间,而且很大。创作时我享受着想象的自由与快乐,在这种戏剧性的生命实践中,有一种东西绝对意味深长,尽管目前我还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什么。
这是一部小说,而小说需要真实吗?
我认为,万氏嫫在历史上至少是真实的,我投入的情感也是真实的,即便是虚构的部分,也有着真情的流露。我知道自己最缺乏的是创作的技巧,可一部真诚的作品,至少表明作者没有欺骗读者。
创作中真情流露的那一刻是我最愉快的时刻。
还是要说感谢。感谢红河州民研所副所长师有福老师无微不至的指导与关心,感谢何劲松兄长的鼓励与帮助,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亲朋、同事。人生的目标也许只有一个,但道路却有很多。而我,却只有道路,所以,我一直在往前走着。人生没有所谓的成功与失败,人生只有前行,只有寻找,一个心灵寻找另一个心灵。
做有温度、有内涵、有品质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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