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武冈女人游庐山,竟然得到如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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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印证
雷厉
大凡我去到一个新地方,往往只会有自己觉得特别的印象留在记忆里。譬如安徽民居的门当户对、合欢桌和中堂大致的摆设。或者北京初春公主坟那边清冷的街道,首都机场好似只要几十秒就会有架飞机从头顶掠过的情景。或者逡巡在深圳茶室、餐馆里同学们聊不尽往事的兴致。我是个走马观花粗心看风景的人,还是个较自我的人,留下印象的东西大抵与自己的学识、好恶有关,并不太多理会别人的风雅颂。然而庐山是个特例,未见时就有了别人给我的影响印象,八月中旬和文友们去庐山,我仿佛不是去游玩欣赏庐山风光,倒像是要去印证自己心中的庐山。
影响印象中的庐山是座文人山。李白的《望庐山瀑布》首先告知了我有这么一座山。家中挂有这首诗的条幅,墨迹里透着瀑布的飞花溅玉。“飞流直下山三千尺”那种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恢弘气势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翻腾在我的脑海里。能够看到这种瀑布的人只能是谪仙了,那可是他家乡银河里落下来的,他也是从那里被贬谪下来了。那是上天对他的一种历练,上天却不知他贬谪的神仙却是赐给人类的稀世珍宝。
没有李白的浪漫潇洒,没有李白的才高气傲,没有李白诗酒走天下的豪迈,大唐在我心中就真的只是李世民的盛世天下而已了。有了李白,整个唐朝都在我的心中灿烂起来。也是因为他,庐山在我心中就是一座具有罗曼蒂克的文人山。因为一个人,心底铭记了这座山。
我心中,李白就是庐山的精灵,庐山的魂魄!慢慢长大的岁月里,我在这座文人山上还看到了庐山的隐者陶渊明,他“结庐在人境”,“心远地自偏”,象庐山的风,荡漾在山林中,清冷而悠然。而那位吟哦“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白居易,倒像是庐山的寻隐者和媒介,他尽情的推介终被他寻得的一番庐山暮春盛景,终于让庐山成为他捧红的明星。试问,“匡庐奇秀,甲天下山”,谁还能越过这个千年定位?而在庐山上流连忘返的谢灵运,我不知道是庐山成就了他的晋士风度还是他的晋士风度渲染了庐山,山水之间,风云变幻;寻觅之间,灵感如山泉清新纯净如瀑布自由奔放。
而苏轼一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夫子哲学,让人品味的同时也教人觉得自己象在庐山受教的蒙童。正肃然间,忽忆曾笑问过一个文友闺蜜,如果可能让你选择一个名士嫁,你愿嫁谁?“苏轼!”她毫不犹豫的一句倒让我猝不及防,仿佛她早有此意只待我相问似的。“愿为夫人还是朝云?”她怔了一下,思索一阵却不作答。但她先前的回答早已颠覆我印象中“早生华发”的苏居士的定位形象,那个千百年来红颜们引为知己的多情诗人形象扑面而来。果然“横看成岭侧成峰”啊!
影响印象中的庐山也是座政治山。政治的风云变幻在庐山演绎得震撼人心。立身庐山,移步生景,每一个景致似乎都在诉说一个故事:蒋介石的庐山抗战申明,毛泽东的庐山共商国计,彭德怀的庐山万言书,繁多的庐山别墅群的主人的更换,让你感觉到庐山承载的份量分明就是一部中华民族近现代史。庐山如此繁密地与政治牵连,让人不禁生出一种它的浪漫文化衣裳被掩盖在凝重政治外套之内的感叹。
置身美庐,有种感觉分外强烈: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呀,一场欢喜空悲辛,叹人生,终难定!曹雪芹的感叹忽如潮水般也涌入我的心怀。被砸掉又被重新刻上的“美庐”字样,你可以说是一种后来者的胸襟,更触动人的却是“成王败寇”的千古颠扑不破的硬道理。“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这不就是政治吗?而在这种大政治的背景之下,亿万人的命运真的是轻如草芥了。多年以后,我们在赏景,多年以前,却是有人“泪湿青衫袖”,有人“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置身事外,大抵能“惯看春风秋月”;置身叱咤风云里,却是血雨腥风,炮火弥漫,没有半丝温情。
也许时间会给历史加上一件遮血掩肉的外衣,但在政治严酷里身临其境的人们,怕是多年后也会心有余悸。甚至后来者,也会有人感同身受吧。如果说“美庐”易人,还能让我产生一种两军对垒博弈的豪迈,庐山会议彭德怀的遭遇却是令我对政治漩涡里的残酷深怀恐惧的。抛头颅洒热血,引颈横刀向天笑的人,心中是有希望的;在自己九死一生拼搏而来的江山里委屈冤死,心底的绝望会弥漫在整个历史的天空吧。
人生一世,鲜衣怒马、快意恩仇的英雄自是潇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儒士也令人羡慕;坡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的村夫亦怡然自得。然而,只要政治的风云一变,英雄扼腕痛、儒士心酸泪、百姓飘零苦的剧目便一幕幕上演,任谁也无处遁形。
庐山,从文化山到政治山,正好也见证了风和日丽的文化和狂风暴雨的政治吧。如此,第一次游庐山,带着去印证心中的庐山的心情,竟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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