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娅散文女人的眼睛
女人的眼睛
周小娅
女人的眼睛，占女人脸上的第一把交椅。“你的眼睛明又亮呀，好像那天上的弯月亮。”掀起新娘的红盖头，首先看到的就是“弯月亮”般的眼睛。“上边毛，下边毛，中间一颗黑葡萄。”这是中国人的眼睛，若是西人，就会是“蓝葡萄”、“绿葡萄”“咖葡萄”呢。葡萄般水灵灵的，便是明亮的大眼睛了。古人们更是厉害，写美女的眼睛“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一双美眼，抵过多少兵马。只消明眸一善睐，便销掉多少魂。纵观女星们，大都必备水灵灵的大眼睛，谓之大眼妹。小眼睛的女星只是少数，最有代表性而又红得有些年代了的是林忆莲。
书里面描写人的眼睛，男人除了“眼似铃铛”，似是没有别的形容了。而女人的眼睛——丹凤眼、桃花眼、杏眼、碧桃；似秋水、似碧波、似明净的天空等等。《红楼梦》里写薜宝钗是“眼如水杏”，写林黛玉是“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男人中也有长得一双“含情目”的，你信不信，大凡长有含情目的男人都是花心的，他眉目传情，洒向人间都是爱（哈哈）。为了唱好眼睛这部“重头戏”，女人们便有割双眼皮的、植假睫毛的、烫翘睫毛的、拉眼袋吊眼尾的、镶嵌美瞳的等等。如今的美容业，能将眼睛瞬间放大，瞬间像宝石般璀璨。眼睛在女人的身体上，就像一件可随意拿捏的道具似的。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们从眼睛里，看你的善良，看你的温柔，看你的多情，看你的智慧；人们从眼睛里，看你的尖酸，看你的刻薄，看你的妒恨，看你的淫邪。你或娴淑纯情，你或聪慧过人，你或悍妇泼妇淫妇荡妇，眼睛不能挂个窗帘。不过，我在小说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黑多白少，这样的眼睛是让人信任的。”“黑多白少”的眼睛，肯定是明亮的大眼睛。大眼睛的人就让人信任吗？这未免是小说家对大眼睛的过度褒奖。要知道，《冰山上的来客》中的假古兰丹姆，不也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么？《伪装者》中的反派人物杀戮魔汪曼春的那双碧眼，更是水灵灵的赛明珠。
不过，女人生就一双美眼，是占过不少便宜的。女人的眼睛，是一根魔棍，某些时候，它是专门用来“指挥”男人的。斯巴达克斯在贵妇的望远镜下奋力格杀；国王陛下在妖姬的美目中昏聩癫狂；妓女一个媚眼便将某些男人像施了迷幻药似的乖乖擒住；小百合出身贫穷渔家，却因一双奇特的惊艳的蓝灰色眼睛而成就为一代盛名艺伎。谈情说爱，往往是女人的第一眼就将男人烧灼。女人的眼睛，是感情的睛雨表。男人们呀，若有女人的眼睛对你闪烁，那是在“放电”。若是正眼也不瞧一瞧你呢，不消说，别说爱，别说喜欢，便是十足的嫌恶了。
女人的眼睛，或秋水盈盈，或碧波荡漾，或万丈光芒，或幽幽闺怨，那都是女人妙龄的时候。女人一旦老了，便有一个词汇锁定：人老珠黄。这个词条的解释是，人年纪大了被嫌弃，像珠子年久变黄，不如新珠珍贵。而在我看来，“人老珠黄”的“珠”即眼珠。眼珠，何尝不是女人身上最珍贵的珠子呢？女人老了，实实在在眼珠变黄，浑浊了，滞涸了，干涩了，不再为郎君望穿秋水，不再为少年碧波荡漾，不再为爱情万丈光芒，不再为负心汉幽幽闺怨。
女人啊，好好保护自己的眼睛吧。不要让你的眼睛布满血丝，不要在熬夜的焦灼中将眼睛磨损；不要让泪水浸泡你的双眸，不要让生活中的风暴摧毁你的眼睛；不要让尖刻驻足，不要让妒火燃烧；不要让猜疑生长，不要让冷漠停留；不要让秽物遮住了，不要让污水浑浊了。温柔善良，坦荡宽容，智慧仁爱——这便是最好的眼霜和美瞳，能将你的双眸永葆明净，光彩照人。
女人啊，我们到八十岁的时候或还“明眸善睐”，那么，淘汰一个令我们非常讨厌的词“人老珠黄”，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
图：网络
周小娅，湘人。湖南作家协会会员。曾是《湘潭日报》、《厦门晚报》、《惠州日报》专栏作家。“九十年代小女人都市散文”代表人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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