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美女小编勇闯福岛这里不是无人
年3月11日,日本东北部海域发生地震并引发海啸,福岛第一核电站的放射性物质发生泄露。政府将附近半径20公里内设为警戒区,要求居民全部撤离,但还有超过一万只猫狗及其他动物被遗留在断水断电断粮的灾区,它们面临着饿死或被安乐死的命运。然而还有一些普通的日本人不忍心看着这些动物们无辜地承受着人类造成的灾难后果,选择留守辐射区救助它们。
五年了,他们如今的状况如何?网易美女小编孙莹、王蕾跟随前战地摄影师太田康介深入福岛辐射禁区,用直播的方式,向我们展示了5年后这里的景况。
直播:深入福岛禁区,探访坚守辐射区最后一人
记得在切尔诺贝利核事故30周年的时候,小编曾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那里:面对的是满目疮痍的曾经,荒芜和贫瘠的死寂。而福岛这座空城,在孙莹和王蕾看来却不一样,在他们的笔下,那是一个和“鬼城”以及“无人区”丝毫不能划等号的地方。
东京铁塔与原子力村孙莹“假如我有魔法
如果我成了外星人
如果出现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如果我变得和虫子一样小”
——————双叶郡浪江町请户小学的教室墙壁上。
(请户小学的游泳池)
距离福岛核电站10公里,海岸线米处,荒草遮蔽着请户小学的出入口。学校二楼平台的游泳池内,苔藓植物盘踞在池中,深一块浅一块,望不到底。
10月19日,我们到达福岛的第二天,天气好得不像话,跳台上的字迹清晰,蹲在那儿,我脑补了一些画面,一些这里可能有过的景象。远处,一些正在除染的车辆在荒草地上挥动着吊臂,再远处,深蓝色的海面没有波澜。
很难想象,那天,十五六米高的海浪由远及近地赶来,冲毁了防波堤,继而吞噬着所到之处的人与物……这么想来,距离海岸线只有米的请户小学,是多么幸运啊。
(太田站在已经停止走动的钟表下)
学校的钟表都停留在3点38分,也是地震的时间。这让我想起到了汶川,09年,震后一年我曾去过映秀,从此再也不想去。那里的表同样停留在地震发生的瞬间,像千层蛋糕一样坍塌的预制板下不知道压死了多少人,那种感觉让我觉得非常绝望。
请户小学还在,全校所有师生都幸免于难。表面看起来,它只是废弃在这里。我曾想过,如果那天,不是因为师生间配合默契,反应迅速,今天,来到这里则是另外一种心情,甚至,直播的流量会更高。那种后知后觉的宿命感,那种冥冥中的嗟叹,没准更能吸引人。但是,谢天谢地,这一切没有发生,所以当我们看到孩子们曾经的愿望单时,才会高兴很久。
(在请户小学,翻译小羽为我们拍摄了这张工作照)
福岛,一个和“鬼城”以及“无人区”丝毫不能划等号的地区。
(凌晨五点的东京塔)
18日凌晨四点,在极为短暂的睡眠之后,我和王蕾坐在摄影师太田的车上,启程前往福岛。路过东京塔的时候,太田有意放慢速度指给王蕾看。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东京塔,前一天晚上我和王蕾专程去看过一次。这座在我看来实在有点普通的电视塔在夜晚通体亮着橙黄色的光,我试着体会王蕾说的“东京塔让人感到温暖”,很遗憾,凌晨,黄色的东京塔在初亮微凉的东京还是有点普通。
当我第三次看到它的时候,已从福岛回来,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这是一个可以在“忍其难忍”中,仍然温暖细腻的国家。
这种感觉是福岛带给我的。当王蕾从副驾扭头叫醒我说“福岛到了”的时候,我有点懵,这里太干净了,一切都显得那么有序,压根不给你那种将自己置于绝地的妄想。整整两天,我们跟随太田的足迹,把第一核电站的四周,来来回回走了很多遍。
这里不是无人区,没有变异的巨鼠。
上世纪50年代开始,日本举国精英提倡核电,他们认为这种构想既能解决农村的就业机会,也能带动其经济发展,还能为全国提供所需能源。然而,打破了这种核电神话,福岛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将核电的安全隐患永远暴露在世人面前。
我对翻译小羽说,“福岛其实看上去像,像……”她接过我的话:“典型的日本农村而已。”是吧,尽管遗留在这里的建筑不时地提醒我们这里曾是“原子力村”,但今天,现代工业的痕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荒草、野猪、浣熊、猴子以及那些参与除染作业的日本男人。
直播的时候,我们不时看网友留言,有人问:“请问你们代表谁去?”,我决意要回复这位网友,但那已经是傍晚。其实也只有一句,我们只能代表自己。我不是学新闻出身,更不懂什么新闻理想,我以为的理想和环境有莫大关系,也受自己水平所限。所以,我们压根儿没觉得去福岛需要什么样的勇气,此刻,放眼望去,我觉得我的同事都会去。“等于做了几次胸部CT呗。”这是我和王蕾经常说的,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希望的牧场,太田先生拍摄了这张照片,右一是牧场主吉泽先生,右二翻译小羽,右三王蕾)
对于现在仍然留在福岛的松村、吉泽、赤涧几位先生,以及一直照顾猫咪的太田先生,我们不愿意将他们形容成孤胆勇士。在我看来,他们选择自己要去做的事情,且也只是自己感兴趣、能够做好的部分,仅这些,我觉得就够了。吉泽先生在牧场曾讽刺安倍晋三,松村先生也多次批评政府以及相关企业枉顾民众关于“零核电”的提议……这些可称之为理想的发声体现了一种尊重,至少,作为事件的亲历者,他们仅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提出异议。至于结论,交给公众判断吧。
在去福岛之前,我们查阅了大量资料。所查到的资料里,有的过分质疑,有的过度恐惧。而对于日本所公布的辐射数据,也因为所参考的数据源不统一,而备受质疑。于是在福岛,我和王蕾一直拿着一个相对简易的家用辐射测量仪,实时测量辐射,目的也是尽可能客观的呈现现状。没有为了流量,去夸大现实情况,博人眼球,尽可能的客观与克制,这些,我想是我、王蕾、小羽对福岛的一种尊重吧。
(翻译小羽在希望的牧场,她告诉我,喝牛奶要插着腰,仰着脖子一口气儿喝完)
(在离开赤涧先生家里的时候,这只暹罗一直粘着王蕾。从福岛回来后,她心心念念的就是养一只暹罗)
后五天,明仁天皇曾透过电视呼吁人民“在未来的日子里,永远不要放弃希望以及好好照顾自己”,这是继年8月他的父亲裕仁天皇在广播中宣布日本投降之后,天皇首次在广播中发表演说。当年裕仁天皇所说的“忍其难忍”,让日本在战后迅速崛起。的灾难让日本进入新的时代,就变革经验而言,不论好坏,日本都是一个很好的范本,其他社会可以参考。而我,确实也想不到哪个国家就一定可以自信满满地说,可以做得更好。
我想,这就是日本吧王蕾关于核事故后的福岛,一般媒体惯常将目光聚焦在“留守福岛最后一人”的松村直登,但对其他默默守护福岛动物们的志愿者都鲜有了解,比如太田康介,这个曾出入南斯拉夫、阿富汗的战地摄影师,如今已经为福岛留守的动物们奔波了5年。
太田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日本人朋友,但跟我印象中的日本人形象不太一样。即便是跟我这样第一次见面的外国人打交道,他也完全没有那种日本人典型的客气和拘谨,反而说话直白,笑容爽朗,特别喜欢开玩笑。然而跟太田结交的过程,却非常日本式。
其实在跟太田正式见面之前,我心里还是很忐忑的,最开始因为沟通方式造成的误会,让太田一度很不悦,以日本人罕见的直白拒绝了我们。但在详细解释和道歉之后,太田的态度变得很快,并以非常日本式的周全考虑与我们沟通方案细节,主动提出开车给我们做向导,还帮忙找车、找人、找住宿,甚至为了替我们节省费用,坚持称他可以凌晨3点去租车,并以“我喜欢一个人慢慢搬运”为由婉拒了我们提出的一起去取车帮忙装行李的建议,尽管我知道这只是一个体贴我们的借口。当天凌晨4点49分,太田带着满满一车的工具和饲料准时出现在了我们酒店楼下。
(凌晨4点49分,太田带着满满一车的工具和饲料准时出现在了我们酒店楼下)
后来在返程的路上,太田突然问了我一句:“话说你们来福岛不害怕吗?”
我看着他略显严肃的表情,笑着说:“不会啊,因为太田桑、松村桑,还有赤间桑你们不是都在吗?”
“可是我们都是老头子了啊,我完全没想到你们还这么年轻。”太田老爹依然认真地表示他的担忧。
在我医院检查后,他才结束了这个话题,并且自言自语到“要是没什么问题才好啊。”
(太田先生为我们所拍摄的工作照,于南相马市)
接着我们就在出警戒区的路上遇上了堵车,当我们表示意外的时候,太田说这些都是结束除染作业回家的工人们。拥堵持续了40分钟左右,但全程没有一起不耐烦的鸣笛,也没有任何插队现象,大家都只是默默地排着。当时我们心里就想,有什么好担心呢,这里毕竟是日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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